經過一晚睡眠後(坐罷飛機,終可以正正式式睡一覺),一轉眼又是第二天。這天行程表只有一項東西要做,就是坐火車入牛津,探在當地剛剛完成碩士課程的大學同學K.S.Y.,順道參觀牛津大學各間學院。
說起來,這都是徐志摩的錯:一首《再別康橋》,令不少人都對劍橋有浪漫的期望,之後的作家,大部分都與劍橋有緣,進而再寫文章記述當地,遠者有錢鍾書,近者有陳之藩、金耀基以至林行止。正因為這些人(至少是受徐志摩的「影響」),我在四年前特地花了一日在劍橋遊覽,牛津呢,對不起,僅得數小時而已。因此,對牛津只有匆匆印象的本人,這次要好好把握機會,認真地看看牛津的景色--況且有一個牛津人充當導遊,有甚麼東西比這更好?
說回那天的行程。話說我投宿的那間宿舍,雖然是有早餐供應的,但其網頁卻說早餐「歐陸式」早餐,引起了我的憂慮--因為「歐陸式」給我的印象,就是一味的麵包麵包麵包,頂多再加點cornflakes,與比較「飽肚」的英國式早餐(亦即是非常不健康的蛋、香腸及煙肉)相比,我當然會選後者(至少早上肚子飽一點,午餐可以吃少一點,從而省錢)。不過到了宿舍的飯堂,卻發現他們提供的早餐卻不止麵包,原來還包括 sliced sausages 及大量生果(驚喜:有西瓜!),麵包也有很多款式供選擇,算是一個令人非常滿意的驚喜。
由於吃罷早餐,還有不少時間才到預定火車班次的出發時間,於是決定先從宿舍步行到 Kings’ Cross 區,再從英王十字地鐵站乘剛復用不久的 Circle Line,到 Paddington 火車站(著名的 Paddington Bear 的故事,就是以這個火車站為背景)乘火車到牛津。途中經過大學雲集的百花里區(Bloomsbury),還有在七七襲擊中,死傷最嚴重的襲擊所波及的羅素廣場站(右圖),這個站與所服務的 Piccadilly Line 一樣,是倫敦地鐵系統中最遲復用的,復用那天也設立了紀念冊,不過當日去到那裡,地鐵站已經 business as normal,沒有甚麼紀念東西了。
若是初次從英王十字站乘地鐵的話,通常都會搞錯一件事:就是這個地鐵站有兩個出入閘大堂,因為兩個大堂都有一組月台,各服務三條地鐵路線。雖然我曾在這個地鐵站多次出入,但是老手如我,這次也迷失了路,因為地面的英王十字站隔鄰的聖班克拉斯站正進行大裝修(以在明年成為歐洲之星火車的新總站),連帶地鐵站也要擴建,結果甫一進入地底,就找不到服務 Circle Line 的大堂...結果在這裡花了點時間,再加上地鐵班次較疏落,結果乘地鐵到了 Paddington 站時,離十一時二十一分的火車開車時間,僅餘六分鐘而已!
此時本人已經十分心急,但是飛奔到自助售票機,希望以最快速度購票上車時,那部該死的售票機卻不接受我的匯豐信用卡,最初以為是機器有問題,但再在另一部售票機嘗試,結果也是不行!(有冇搞錯)最後把心一橫,拿出行將到期的運通卡,竟然...得左!唉,之後唯有立刻飛奔上車,火車也我在登車後關門開車...好險!
一個小時的車程,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,期間無聊,於是拿出相機拍下車內的景色,本Blog置頂的相片,就是從火車向外拍的。
火車抵達牛津,我一步出車站大堂,就發現我的「導遊同學」K.S.Y.--這實在有點有趣,去年八月我們一大伙同學為她慶祝拿到獎學金到牛津讀書時,我當時曾說過若我在未來一年到英國旅行,我一定會到牛津探她,而現在呢,也終於在她剛完成論文,準備離開牛津前數天趕及「履行」承諾!
由於是中午關係,我與K.S.Y.會合後,便立刻到了一間叫 “Zizzi” 的意大利餐廳吃午飯,不過不知為何,那天雖是周五,又是旅遊旺季,但牛津市中心很像很少人似的...同學聚首,自不然交換所認識的同學的動向,這樣邊吃邊喝,真是快活不知時日過,轉眼又吃罷午飯了。
午飯既畢,牛津遊於是開始。牛津不少著名的學院,都位處市中心,例如「聖三一學院」、肥彭所讀的「巴利奧利學院」等,都位於舉行畢業典禮的 Sheldonian Theatre附近。這些學院,通常都會開放予遊客參觀,但當然先得費。不過這次有牛津人帶領,對方利用學生身份帶我這名賓客參觀,於是我們兩人都可以免貴參觀學院內部建築物,還有那片各有特色、綠草如茵的 Quad。當然,還可以登上 Sheldonian Theatre的頂部,一覽牛津的景色!
而 Sheldonian Theatre 附近的科學史博物館,則正進行一個主題展覽,名叫 “Bye Bye Blackboard: From Einstein and Others” ,展出當年愛因斯坦在牛津講學所用的一塊黑板,再邀請當代名人以相同大學的黑板進行創作,包括肥彭及我非常敬重的前紐卡素領隊、「波比Sir」波比笠臣,尤其是彭定康那塊,真的十分抵死。
其後整個下午,陸續參觀了多間著名的學院及建築物,例如創校最早,但冠以「新」字的「新學院」(New College,右圖),位於 Sheldonian Theatre 隔鄰的 Bodleian Library 及 Radcliffe Camera等(其中參觀新學院時,是從側門「偷渡」進內的,離開時被看門的 Porter 「哦」了數句)。不過走到極具氣派的 Christ Church 時,卻發現已過了開放時間,另一個博物館 Ashmolean Museum 亦如是,可惜!
幸好K.S.Y.後來帶了我到兩個遊客比較少,但極為漂亮及詩意的學院,分別是離市中心較遠的 Keble College,及在 High Street 末段的 The Queen’s College。步進 Keble College 的大門,在斜陽影照下的草坪,以及那種幽靜,真的令我印象很深刻,進入學院內的教堂,又是另一種感受,是靜得不可思議的舒適--若能在這裡讀書一年,應該是一件美事!我發現教堂壁上有一系列的玻璃彩飾,在耶穌之下的,猜想應該是十二門徒吧,但偏偏位於耶穌之外的,卻是一名女子。我對K.S.Y.打趣說,幸好丹布朗寫書沒有將 Keble College「牽連」,否則這裡肯定遊人如鯽了!
進入 The Queen’s College,則是另一種美。這間學院面積不大,但是其花園卻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,花園內種滿顏色燦爛的花,加上穿插其中的羊腸小徑,又不同於新學院那種富有氣盛的美,是詩情畫意的閒適。不過在學院內發現一塊紀念在兩次大戰中陣亡的學生紀念碑,奇怪為何以羅馬數字標出一九一四及一九一八年時,是用上「MDCCCCXIV」及「MDCCCCXVIII」--因為以「DCCCC」(五百加四個一百)來標示九百,與一般以「CM」(一千減一百)的做法有出入呀。
行了這麼久,於是到「導遊」所入住的 St. Catharine’s College 歇息,順道為她辦點事--事緣我一早答允對方,為她拿一件行李回港(對方行李太多,早已超出付運上限)。這間學院的歷史比較短(於一九六二年建校),建築也極富現代感,與市中心那群「古董」相比,真是相映成趣。其實那時已經是晚上七時多,但是夜色還未降臨,然後肚子早已咕咕叫,於是我們再之返回市中心,在火車站附近一間名為「東方不敗」(!)的中餐館吃晚飯,然後再乘火車回倫敦...牛津之旅,就是這樣了。
在牛津看了一天,發現其美又不同於劍橋的美:牛津在於其繁華、氣派;劍橋在於其詩意、閒逸。兩者都有其特色,要強行分出高低,恐怕不公平之餘,也會得罪任何一方罷?